创客教育的价值:文化创新与理论重构

进入21世纪,创客教育继承了佩伯特的教育思想,将创中学在更大范围内推向了教育实践,并在学校中掀起了一股以创造性学习为主旨的教育改革热潮。作为一种创新取向的教育新形态,以创中学为核心理念的创客教育迅猛发展,在教育领域内一步步地突破人类自身的不完备性,不仅正在重塑21世纪教育的现实和未来景观,而且还正在重构数字化生存时代的教育理论。

创客教育的价值:文化创新与理论重构

(一)在教育改革的实践探索中植培全民众创的文化基因

近年来,伴随创造性学习理念在学校教学中的广泛传播与实践,创客教育开始逐渐改变传统教育过程中知行分离的教育异象(Martinez et al.,2013)。具体来看,过去以知识为本位的教育实践认为人的不完备性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因此教学就是由作为知识载体的教师向白板式(Tabula Rasa)的学生传递信息的过程。虽然不同时期的社会发展与技术创新推动了教学方式变革,但这种变革往往都基于知行分离的预设,因而仅仅只是由“人灌”向“电灌”、由单一灌输向多元灌输转变,教育改革往往走入换“汤”不换“药”的死循环。而创客教育正在催生一种别样的教育景象。在这种新型的教育实践中,学习者完全构建了一种新的教育规范与形式。在这里知行分离与灌输式的教与学不见了,学习者主要通过上手与上心的协同交互不断体验、发现新知识和培养新能力,从而彻底推动教育方式的变革(Hira et al.,2016)。

创客教育作为信息时代一种新的教育实践形式,其中蕴含的“思维创新”“合作探究”与“协同创造”等主体能动理念深入到教育实践的方方面面,有效缓解了主体迷失的教育困境,重新激发了每一位学习者的创造潜能。正如埃里卡•哈尔夫森(Erica Halverson)等指出的,“异于传统教育将学习视为知识传递的灌输理念,把儿童看作是一种消极的被动形象,创客教育强调学习过程的积极性与创造性,一般视学习者为积极的能动主体。在具体的教育实践中,同侪合作在创客教育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分量,学习者在团队合作的氛围中彼此承担,共享各自的知识基础与问题解决技能,相互之间架构起创造性的协作‘支架’,以此充分发挥自身的探究能力、合作能力与创新能力。”(Halverson et al.,2014)

在打破知行分离与主体失落等教育异象的过程中,创客教育塑造了一种创造性的学习理念与教育文化,最终为全民众创的时代愿景培育了创造的基因。保罗•斯密斯(Paul Smith)认为:“以培养创造能力为核心的创客教育正成为颠覆学校教育的助推器,其在教育实践中的广泛开展直接推动了21世纪的教育主题从知识性学习走向创造性学习,为未来教育的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在这个新要求中,学生不再只是单纯地学习知识,而是能够积极参与到各种各样的创造性活动中去,努力将自身创意转变为现实的制品,进而在这一过程中摇身一变成为数字创客。”(Smith,2017)创客教育在实践过程中塑造的创造精神和创新文化为每一位学习者都赋予了创造的气质,从而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愿景植培了宝贵的文化基因。

(二)以突破解决不完备性为核心构建一套新的教育理论

在对学习的基本认识上,坚持何种理论观点,不仅决定了教育实践的具体形态,更是影响了教育研究的科学探索与理论建构。过去,教育研究者对于学习的理解是建立在人的不完备性不可逾越这一前提假设之上,认为学习过程中思维与行动的局限性是束缚知识习得的主要矛盾,将学习者视为被动性与依赖性的个体存在,对应的教育理论建构大都基于知识传递与授导之教育传承的思想。从夸美纽斯提出的“把一切科学教给一切人的全部艺术”的口号,到经赫尔巴特理论化的“三个中心”制度,都是践行这一认识的例证。后继的研究者们沿着这种理念,在不同历史时期构建了一个又一个以传承为主题的教育理论体系。

创客教育的理论追求则与此不同。它彰显出对知行分离进行突破的努力,强调以思维与行动的交互激发学习者的主体潜能,关注的是如何在打破不完备性的基础上培养创造性的人才,主张在创造中进行学习,带来的是一系列关于学习与教育的新理解,因而对应的教育研究也就是一套新体系。在创客教育的实践探索中,一旦知行之间的矛盾被化解,不完备性问题将在教育过程中真正得到实质性突破,“创造”也由此会代替“传承”而成为人类教育发展新的时代主题。从这一意义上来说,借助创中学蕴含的教育新理念,创客教育为信息时代教育研究的理论建构开辟了新天地。

简而言之,创客教育在理论上的追求,旨在突破不完备性这一根本性的教育约束,致力于构建一套新的教育理论。在这套面向未来、尚未成型的新理论中,对于教育的理解以知识创造为基础,最重要的使命在于培养主动探究、积极创造的学习主体。实践已经表明,在先进信息技术的助力下,创客教育提供的教学支持,能够真正让学习者依据个人兴趣主动参加多种创意制作活动,并在这一过程中努力解决各类疑难问题,最终通过网络平台把这些所思与所得分享给协作团体,进而以此彰显其能动性与个性化的创客形象。如此一来,人的主体性与能动性将真正得到释放,每一位学习者除了能从教师那儿习得新知识,是教育中的消费者之外;同时还能在此基础上自行创造新作品,更是一位积极的生产者,教育由此便可进入自组织和超循环的新境界。过去课堂教学中“我思故我在”的学习就变成了一种“我参与故我在”的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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